2007-11-08
天在等烟雨,烟雨不放晴。
他们不知道,是我在等你。
但,终其一生,那些瓷器没有等到主人,而我,也没有等到你。
(一)
其实,我对铜官坊最初的印象,不是那些精美绝伦的陶瓷,不是技艺高超的陶三彩,而是那个惊鸿一瞥的庄浮云。
那应该是三年前的初春,陌上初熏,草长莺飞,一路上桃杏灿若云霞,云蒸霞蔚。我跟随家人到洪洲赏春景的同时顺途去探亲。车马
在靠近墨泉河旁洪洲的驿站停下,我百无聊赖,逐把头探出车窗外,第一眼就看到了对岸的那个青衣纶巾的男子,挽着袖子,正半蹲
在江边,清洗零散的陶瓷。
那应该是个年及弱冠的男子,骨骼清奇,轮廓清俊分明。正午的阳光还有点清浅的弧度,河水含情脉脉,桃花零落飞溅,但这些春色
都影响不了他,只是专注于手中瓷器的清洁,原本混沌的瓷器也在他手指的洗涤下,渐渐显出光洁素华的神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与那男子双眸里清淡专注的眸光交相辉映。
他不经意间抬起头,看到我绞在他身上的目光,眉头仅是一皱,复又凝成波澜不兴的淡漠。我想这十七年来受诗书礼仪女操女戒的礼
教熏陶显然还不够固若金汤,不然为什么仅仅是这样一个没有表情没有台词的对视,就可以让我在瞬间城池失守?
我对书中常描绘的‘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的一见钟情式感情向来持怀疑态度,但自经过这样的惊鸿一瞥,在飞扬肆然的青春面前,所有的疑问都成了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