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1-14
引子:
澹台却邪最后看了一眼这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的龙宫,怀揣着珊瑚笛,孑然一身,孤独地游向大海深处……
{壹}
我是一条鱼
我应该没有思想,因为我只是一条鱼。
我会安然地在水中静止着,在这小小的缸里,我会平静地等待着长大,死亡。
甚至我不会意识到平静,不会等待,因为我没有思想,我也没有七情六欲。
我的生活对于别人是惬意,对我确是虚无的。
我虚无,无欲望,无念,空,我无限趋向接近禅本身。
可是如果我有思想呢?
我会寂寞,我会孤独,我会烦躁,无聊,我甚至会绝食自杀。
我也会想万一水缸出了问题,这个大水缸会不会突然倒了,让我这小小的身躯无法生存?
在食饱水足之余,我也会想,怎么没有另外一条鱼出现在我面前。
可是另外一种可能是,我会进化成哲学家。
因为我无为,我的二十四小时任我自由支配。
我可以随心所欲地改变生活方式,可以在水中自在地狂野起舞,但浮躁不可能持续,最后我一定会很静地思考,二十四小时自由思考,无人打扰。
只会看见日出日落,云动云静,风起风止,雨下雨停。
这些只会丰富我的思考。但是我不会多愁善感,因为我没有可回忆的,也没有可憧憬的。
我的生命单一而乏味,我的生活平淡而枯燥。我不能够也不需要奉献什么,因为我从来不索求什么。
那么我思考什么呢?
人生的起伏跌宕,悲欢离合?
与我何干。
现实与理想的冲突与征服?
与我何干。
社会与自己的融和与摩擦?
与我何干。
别忘了,我只是一条鱼。
我会死,鱼死尸臭,灵魂缥缈,或是成为宇宙的永恒,或是归于虚无,我的思想无奈。
为什么我要思考?
我想我会睡觉。
睡觉最好了,可以什么都想,也可以什么都不想。
甚至我可以做个梦,梦见自己是那个名字叫“梦里何曾花落”的闲人,此时正在鱼缸外看着一条鱼发楞。
“你在想什么呢?”他说。
而我,就是等着他来诠释我人生的那条鱼。
偏偏在他的文章里,我有了思想,真该死。
{贰}
芙蓉妹妹
我出生在大户人家的一口小水塘里。
不必介绍了,我就是那条有思想的鱼。
记忆中,总有一个袭一身翠衣的女子喜欢坐在水塘的石头上望着水面发呆。
记得,那天天很暗,水塘里的空气很郁闷,要下雨了。
“美女!帅哥!”
我听明白了,但这四个字什么意思!在鱼的世界,没有帅哥美女之分,只有大鱼小鱼之分。
“哇,好可爱。”
她看见我了。
我望着她,圆圆胖胖的脸蛋,很像失踪那条草鱼小胖。
“噗”一小片包子屑掷到了我面前,我毫不犹豫一口吞下。
“噗”又一片。
我欢娱地摇着尾巴,好久没吃得这么爽了。我说的是真的,这里只有中午时分在亭子里撒食,我个子小,挤不上,老受鲤鱼们的欺负。
“我好难过,这里的丫鬟个个美貌如花,要不是夫人看我可怜收留了我,我早就饿死,哪像现在这么胖。”说着捏着自己的脸蛋,皱着眉毛。
“不过,我小时候很多人都说我可爱!”她忽然兴高采烈起来,站起来,扭动着肥臀,那绕在手上的丝带像那鲤鱼的尾巴,美极了。
我看呆了,她如果也是一条鱼,那舞姿,在水里一定比那些自以为是的鲤鱼还美。
“你好象听得懂我说的话。”她将头凑到水面上盯着我看,我没有逃避她的眼神。
“如果你听得懂,你就摇摇尾巴。”
哈哈,摇尾巴有何难,翻个跟斗都没问题。我欢娱地摇了起来,今天,我吃了顿饱饭,我满足地打着哈欠,那摇尾的姿势跟小狗见了主人一个德性,狗?狗是什么?
“哇,真是只有灵性的鱼,不能再给你吃了,我还没吃饱呢。”那女子害羞地低下头,“如果你听得懂我说的话,那你明天这个时候在这里等我,好吗?”
有吃的当然,我用力地点着头。
她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将食指伸进水里,我亲吻着她的手,嘿嘿,跟刚才那包子的味道很像。
两片红霞扑满了她的双颊,她肯定很久没这么开心了。
“芙蓉,你干什么呢,危险!夫人找你呢。”
原来,她的名字叫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