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11-20
原文地址:http://xy3.netease.com/viewthread.php?tid=520433
残阳如火,新月似刀,今夜的宝象来的异常清冷。在侍卫长府第的书房中,那昏黄的灯光一直亮到了三更,然后伴随着那寂寥的叹息,慢慢的熄灭了。
十日后的侍卫长府上,来了几个据说是老家的穷亲戚,只不过府里的下人都在嘀咕,这几个穷亲戚恐怕在辈分上比我们的魁大人要高个两倍吧,不光没有乡下人的拘束,反倒是面对着魁大人毕恭毕敬的侍侯,他们反倒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下人的揣测倒有部分是合符真情的,起码现在魁府书房的密室中,倒也应证他们的一些猜想。虽然坐在主位,但二长老面沉如水,一语不发,右首两位面色阴鸷的中年人冷笑连连,反倒是真正的两位主人家倒毕恭毕敬,礼貌周全。
“好了,客场话也不要多说了,我们的来意你们应该很清楚了吧。”半响无语的二长老终于发话了。
“恕属下愚昧,目前尚未得到二长老前来的公文,所以,对于长老的来意属下尚未知晓。”老者恭敬地回道。
“唬谁呢?你的耳目遍布缚达城,我大食的一举一动你有何不知的,反倒在这里装糊涂了。”二长老尚未发话,反倒是旁边的一位随从斥责起来。
“大胆,这里有你说话得份吗?且不说老夫现在还是你名义上的师傅,就说我和二长老的身份,也是你插的进嘴的吗?”老者对二长老是客客气气,可是对其他二人就没那么好的脸色了。
“哼,好大的威风啊!严武!你是在当老夫不存在吗?毁天、灭地虽然是你的徒弟,但是他们现在已经是长老团的护法,能喝叱他们的只有万能的真主和他忠实的仆人长老团。况且他们是大食贵族后裔,你别忘了,你当年从阳关狼狈逃窜到大食的时候,可是我们长老团向大王推荐的你。这个计划也是你向大王提出来的,当时信誓旦旦,必尽其功,六年过去了,为何还是一筹莫展!莫非你还想着故国不成?”二长老雷霆大发,怒吼到。
“二长老,我虽然是大唐人士,但对大唐已经没有丝毫的爱,只有无穷的恨,又岂会想着什么故国!当年我受伤远遁,仇家纷纷追杀,是大长老为我在大王面前引荐,我怎敢忘怀?只不过这夺国一事不比攻城略地,要考虑民心为上,所以属下协同弟子殚精竭虑,想收复民心为我所用,忘二长老明鉴!”老者,不,应该说严武了,言词恳恳,希望二长老能体谅。
二长老叹了口气:“严武,我知道你是怕我还记着当年的过节,公报私仇吧。我这人恩怨分明,可也公私分明。我老实告诉你,督促你们加快进度不是我的意思,是大长老的意思!”
“啊?大长老的意思?”不光是严武,连魁木郎也感到惊讶了:“大长老睿智坚毅,乃我族中不世出的智者,怎么会这么急功近利呢?”
“大长老近日不惜损耗寿命,向真主祷告,得悉神谕,十几年后,将有一队大唐僧人前往天竺,求取真经,如让他们成事,诸佛神力能够庇护大唐,我们真主的光芒就更难照射进东土,而且真主还说这队僧人实力强大,若不早作打算,恐怕难以阻挠。大长老为求这神谕,减寿十年,随时可能回归真主怀抱,我们若不早做打算,怎么对得起他!”说到这,二长老那冷酷的面孔也不禁变得悲悯。
见严武既已服软,二长老心头大宽:“如此甚好,你二人速去准备。十日之后,拿下宝象国。”
见严武同意了二长老的要求,魁木郎的眼神变幻不定,似有些无奈,又似有些决然,但是他并没有出声阻止,低下头去,随着严武退出密室。
宝象国内城的城楼上,魁木郎木然的看着面前的一切,城墙已经被打开了一个口子,外城的士兵仍然悍不畏死的往内城攻进,银白色的月光下,腥风吹拂,空气里弥漫着血腥与尸臭的味道,这里,就是战场,仰或可以称之为屠杀场,白袍上已经全是血污,连崭亮的黄金甲也变成了暗红色,手中的佛破再也没有那种威武的霸气,化身为一头嗜血的猛兽,每一次斩击或者突刺,都能收获一条鲜活的生命。
“好累啊,真的好累啊。”魁木郎的心中不断的哀鸣,可是每当他想放下手中的大刀,与师傅的那次谈话总是又不断的浮现在他的面前。
“师傅,你相信二长老的话吗?”自密#室出来后,魁木郎径直言道。
严武没有回答,可以想象刚才二长老的话语对他的影响也很大。
魁木郎担忧的望着这个一手将他造就的老人:“师傅,大唐有句古话:子不语怪力乱神。你个像你一样的智者,也会相信所谓的预言?二长老所编造的这个故事,不过是想找个名正言顺的借口而已,师傅,你要三思啊!”
严武没有回答魁木郎的话,他只是停下脚步,痴迷的望着星空,仿佛天上有一双美丽的眼睛在凝视着他一样。良久,他忽然反问:“魁,你为什么这么着急?”
魁木郎愣了一下:“我没有着急啊,我不过是不想我们这么多年的苦心化为流水而已。”
“你真的没有着急吗?魁,当一个男人有想守护的东西时,他的眼神是会改变的。”严武猛地回头,双眼逼视着魁木郎的眼睛。
“不,不!”魁木郎想要否认,但是当他看着严武的双眼时,却莫名的失去了遮掩的勇气:“师傅,她与我们的任务并没有关联,她不过是一个希望得到爱情的痴人而已。”
“你呢?你是不是个痴人呢?”严武的眼神中仿佛多了些什么东西。
“我知道自己的使命,也知道应该以什么为重。师傅你放心,徒儿必在此战中尽心尽力,希望师傅看在徒儿多年鞍前马后服侍的情分上,放过她们。”魁木郎万念俱灰,这几年来的辛苦掩饰,没想到还是没有瞒过那双锐利地眼睛。
“她们?还有谁?”严武眉毛挑了一下。
“她已经有了徒儿的骨肉了。”魁木郎只得如实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