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社15期]可惜，我不是孙悟空

写于寂寞来临前

爱上大话西游，是源于周星驰拍的大话电影系列。那一句句经典的铮铮誓言总会让人生出些别样情怀来。那凄美绝决的爱情总是那么让人向往。像一杯毒药，闻香勾魂。饮则断肠。
我一直相信。孙悟空爱的人应该是白晶晶，那一次次的月光轮回，那一次次的时光倒流，该是要多少的爱才能做到？有多少情才能穿越年华？于是。我一直固执的等待着。等一个如同孙悟空爱白晶晶一般爱我的人出现。


500年前的寂寞

“我不是孙悟空。所以，没有火眼金睛，所以原谅我这一世没有认出你。”
“好。我原谅你。下一世，你一定要找到我，一定要比我先爱上你。。”

佛说：前世500次的回眸才换来今世的相识之缘。

“师傅师傅。为什么要叫“混世魔王斩”呢？”

“因为，这是用来斩妖除魔的。”

“那什么是魔。什么是妖呢？”

“这妖魔呀，就是无恶不作的。”

。。。

这是我8岁拜在大唐官府时，问师傅的第一个问题。师傅一声叹息，抚着我的头说：不复。这世间事，凡事不能求得太明白，太明白的事有时候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我睁着眼睛看师傅离去的背景。却久久想不明白师傅的这句话。


十年只是一个瞬间。

师傅说：不复。今日出师以后。江湖凶险只能凭你一人之力。

我点头。怀里的宝剑铮铮做响。十年一个江湖。

遇见柳姿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死去。我以为，这些妖魔会毫不犹豫的将我杀死。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傍晚，印入我眼帘的是柳姿泛着蓝光的眼眸。里面嵌着淡淡的笑意。柳姿——柳城的妹妹。是柳姿在柳城的掌下将我救出。柳姿是魔。是妖。是我这次任务要除掉的柳城的妹妹。

我问柳姿。为何救我？

柳姿只是笑。说：那我又为何不救你？

我说：我是要杀你哥哥的人。

柳姿笑得更欢了。说：你杀不了他。你本来也不想杀他。不是吗？

我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疼。是的。在柳城和我过招时的光明磊落，让我有一瞬间的错觉，妖魔并不是万恶的，那一瞬的失神，也使我差点丧命。

柳姿收起笑声。说：情不复。你的左手有和我一样的印记。师傅曾经说过。我这辈子会遇到一个和我有一样印记的人。师傅还说。。。

房间的灯光很暗。我看不见柳姿的表情。更看不清她左手的月牙印记。

我心底的某个部位开始磨擦。起火。再熄灭。

在柳庄的这段日子。我一直没有再见到柳城。而杀柳城的决心却在柳姿的谈笑风生中日夜动摇起来。

柳庄。这个庞大的妖魔聚集之地。居然渡过了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以至我轮回之后，我常常回忆这段日子。若没有师傅的毒。若没有那一刻的迷惘。我和柳姿的结局是不是就会不一样呢？

师傅来的时候已经是我住进柳庄的第75天。师傅说：不复。你可曾记得师傅教你混事魔王斩时让你启的誓言？我们的职责就是斩妖除魔，柳城这个魔头一日不 亡，江湖就永无宁日。后天就是柳城再次闭关修炼之日，若过了后天，再要想杀柳城就难上加难了，这是我精心炼制的七星宣花斧，可将混事魔王斩的功力提升三 成。相信一定可以助你杀之，你切莫辜负了师傅对你多年的栽培。

在我接过宣花斧之前。我一直以为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可以和柳姿这样不问世事的生活在柳庄。可是，我错了，柳城还活着，我的任务就永远不可能结束。这 两日我一直刻意的避着柳姿，我知道，若柳姿让我不杀，我便会丢盔弃甲。可是，若我不杀他，我便是江湖的罪人，而师傅之恩我又当何以为报？或许真如柳姿所 说，我杀不了呢，死的人是我，是不是一切就解脱了呢？

第76天。当我手中的宣花斧剖开柳城衣襟，鲜血刹时凝成黑疤，柳城的身体瞬间开始固血澎胀瞬间破裂。那一脸的不可置信，那一脸的痛楚凄然。。。

斧上有毒。

我的后背突然极具的刺痛。那穿破我胸口的宝剑是我送给柳姿的的琉璃宝剑。

我左手的月牙印记开始不断的消失。我拼命的想擦去滴在上面的血迹却发现越来越没有力气。。。

柳姿伏在我的背后，用力的将刺剑从我的身体刺进她的身体。喃喃的在我耳边说：500年前，我们就见过，只是，月光宝盒也未能将我们的爱情继续下去。这一世，师傅说，左手和我有相同月牙印记的人就是我500年前要找的人。可是，你终究还是负了我。。。

第77日。大唐捷报。程咬金带兵攻破柳庄。从此。妖魔灭绝江湖。


500年后的轮回寂寞

“我不是孙悟空。所以，原谅我没能踏着七色云彩而来。”
“好。我原谅你。。。”

07年末。
我在游戏里遇见了他。
那时候的我。41级。
而游戏里已经满眼都是二转的人。
上线。弹出一条消息：你的好友×××已经与×××结为夫妻。。。祝他们百年好和。
百年好和。和的是谁的意呢？
他说：对不起。
他说：小庄，我爱你。可是，爱得太累会让人心生厌倦。
。。。
我笑，抖落满脸的泪花。
他还是娶了别人。
那个口口声声说爱我的人。
终究。还是等不到我80级。
那些曾经的甜蜜的誓言被撕裂的一点不剩。

原来，等了这么久。
只是空等了一场寂寞。

一顶红轿至身边而过。满眼的红尘。
那半遮的眉目下。即也能生出万种风情。

又有谁真的愿意陪我庄生晓梦。永不醒呢？

我在世界上喊着。嘶声竭力。

片刻，系统提示×××已将你加为好友。
这是除了他以外。第一个加我好友的人吧？
楚暮。皮影仙。一转122级。
楚暮问：为什么要结婚？
我笑：没什么，只是想只个人说说话。
楚暮没有再问，只是组好队让我加。说：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习惯性的闭上眼睛。像多年前与朝秦一起的那个游戏。
我知道。跟着他，就可以到一个美丽的世界。
我知道。这一路。他会握着我的手。天涯海角。
我只要闭着眼睛就好。

楚暮轻轻的放开我的手。那满眼的碧波，湛蓝的景象。
他问：美吗？
我点头，好多好多美丽的鱼。好多好多美丽的景象。
原来，我一直错过了这么些美丽的。
原来，这个游戏如此之美。既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和楚暮一直呆在同一个地方。
三三两两的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他：会不会影响你升级？
楚暮笑道：不会。
尔后。又是大段大段的沉默。
楚暮说：我们结婚吧！
我摇头。楚暮啊楚暮，那只是我一时任性的话。你又何必当了真呢？

转身。飞回诺大的长安。
那台上空空如野的红幕印称着我所有的寂寞。
我一个人独步中央。一直等到雪下了又停。停了又下。
却始终没有勇气点比武招亲。即便是任性，是利用，我也希望他能是个愿意全心为我付出，愿意对我好的男子。那么，是谁都好！

楚暮不知何时站在我的旁边。不断的变身。只为了博我一笑。
他不知道，他变成金刚的样子有多憨厚。
他不知道，他变成仙鹤的样子有多飘逸。
。。。
突然很想知道，他对我的好终究可以维持多久，会比朝秦的久吗？

我对着屏幕低头自语：楚暮，如若明天24点以前，我还没有把自己嫁出去。我就嫁给你。


咫尺天涯相遇的寂寞

“可惜，我不是孙悟空，翻不出你给的十万八千里。”
“原来，一切都已注定。再挣扎也只是多一些徒劳无果的伤痕。让自己更痛一些罢了。”

有人说：一个人和另一个人，有时候只是因为在同一场时间遇到了同一场寂寞。与爱情无关。

那我和楚暮的婚姻就是两个寂寞相遇的结果吧？
我们在清晨的游戏里举行着我们的婚礼。那绕城一周的婚礼也寂寞的不像话。
我说：以后。叫我小庄吧！
小庄。你的娘子。
看着楚暮的称谓一点一点变成“相隔一庄的娘子”时。
我逃的不着痕迹。

原来。不是每一个新娘都可以微笑的。
原来。不是每一场婚礼都可以幸福的。

我将自己许给了他。
我告诉自己。仅仅只是一场游戏。
电源断掉后。重归陌路。
我们的交集只在游戏中。

楚暮说：小庄。我会让你幸福的。

我低头敛眉。楚暮。你可知道。这场游戏。谁若动情。谁便先亡。
他说。小庄，你看。这是我们的新家。以后，你就不再是一个人了。就不会再寂寞了。

我双手反拭。狠狠地擦去抖落眼框的泪水。这样的温暖。期许了那么久。而给予我温暖的人却已经不再是最初的那个人时。

楚暮。我的夫君。
就算你倾其所有的爱我，可是我不爱你啊。

24点，圣诞节的祝福开始铺天盖地，楚暮给了我一只神兽，他说：小庄，圣诞节快乐！
雪就这样，一点一点落进我的眼睛里。再化成水盛出。
我没有再拒绝楚暮。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般依附在他身上。汲取他给予的温暖。
我原本以为。我和楚暮会继续这样相安无事。
我原来以为。我会在楚暮的给予中忘记朝秦。

朝秦。那个曾经许给我天荒地老的男子。那个终究在游戏中离我而去的男子。在我80级的时候，来到了我的城市。
他说：小庄。我还是忘不了你。
他说：小庄。我还是那么爱你。
我望着眼前这个风尘朴朴的男子，从一个城市奔赴而来。这一刻的阳光刚好照进我的眼睛里，让我不得不闭着眼睛去思考，是否要转身离去。
他说：小庄，楚暮。我的弟弟。他已经同意和你离婚了，你还是我。
……

我乍听，猛的睁开眼睛，毫无预警的被强烈的光生生的刺痛我的神经。楚暮，楚暮。原来，你对我的好，只是受朝秦所托，原来你给我的所有，都是因为朝秦。朝秦。楚暮。多么要好的兄弟二人。我睁着空洞的双眼，试图看清隐在朝秦身后的楚暮，报以微笑：楚暮，谢谢你！

谢谢你们给我的这场不动声色的寂寞。

侧目转身间，阳光洒在楚暮那左手的月牙印记上。印出一如我右手般的寂寞。


楚暮篇：

我一直带着月牙印记开始一个又一个的轮回。我一直记得那句：下一世，你一定要找到我，一定要比我先爱上你。
某天。我终于发现了那个右手和我有着相同印记的女子。她站在哥的身边唤他：朝秦。那眼波流转间既让我心如刀绞。

哥说：楚暮。我爱小庄，可是，今天，我要娶别的女子。我没有反对，甚至心底有那么一丝高兴。

三天后。我娶了小庄。我倾其所有的想温暖她冰冷的身体，我以为我可以。但当我一次次牵着小庄冰凉的手指时，她总是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游离着。她说：一个人的心如果已经失去温度，又怎么可能温暖？

我每天一直努力的带小庄的号升级，我一直期望，我爱的女子可以拥有我能给她所有最好的东西。就算是虚拟的，就算。她不爱我。

可是，我不知道的是，朝秦曾经给过小庄一个承诺，那就是小庄80级的时候，朝秦会去她的城市。当我站在朝秦身后，看着那个苍白倔强的女子对我说谢谢的 时候。我知道。我们中间隔的不止朝秦，还有那几百年彼此迷失的记忆和勇气。而有些东西，在这擦肩而过时。也永远消失磨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