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各位看客的话:《空花》是一篇很淡很淡的文章,有点咸咸的感觉,空花应该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如果要写可能需要很久的时间,但我希望大家能把每一篇寒月的YY都看做一个个体,如果有机会,下期将会为大家带来“空花”的姐妹篇《许我一个乱世长安》。
一、儿时的记忆
“月月姐,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小毛孩子,起什么哄,蛋蛋永远是我的小宠物……”
这是十年前,粱担第一次看见有人牵月月姐手时,流着鼻涕哭喊着,充满惊慌却不知所措的只能哭闹着。
那一年,粱担8岁,寒月14岁。
他们是隔壁邻居,父母长辈都因柴米油盐,哪家的布料比谁家的又要便宜两毛钱而经常走在一起,自然,粱担和寒月就在放学吃完饭后,自各搬颗小板凳在院子里写作业,当然,粱担是有认真的在写,因为粱担的爸爸是老师,是他的班主任,所以,粱担就有义务让自己成为全班的学习尖子,让父亲有理由每次都露出自豪的表情。
而寒月则是将从同学那借来的小说书藏在课本下,父母走到跟前时假装在认真写作业,一走开则又悄悄的翻起小说来,这个秘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只有粱担一个人知道,每次粱担望向寒月时,寒月总是错愕的从书中抬起头来,然后挥着自己的拳头小声的警告粱担:“你要是敢去告密,我就揍你”。
那时的粱担总是会脸一红,然后迅速的又埋头写自己的功课。
那时候,她还不是他的月月姐,只是一个让他有些害怕,让他觉得不听话的认识的。
二、第一次被揍
粱担印象最深刻的是他第一次没有考到全班第一时,被父亲按在板凳上用家里量布的直尺一下又一直狠狠的打在屁股上,然后自己疼得哇啊哇的直叫。
在他很恨很恨父亲的时候,是月月姐跑来他家,把自己从父亲的直尺下救出来的,因为那个时候,就算平时疼爱自己的母亲也只是说了父亲几句,并没有救他出来,救他的,反而是那个让他觉得坏坏的寒月,粱担就这样哭得狼狈的任由寒月牵着他跑出家,跑到街上,跑到街边的小公园,然后再一并滚到草地上
。
“诺,这是给蛋蛋的开心果子,吃了以后就不准再哭,再哭就把你丢池塘里去喂鱼。”
粱担看着寒月手上红红的,一颗颗的小果子,小心翼翼的选了一颗放进嘴巴里,他甚至不忍心马上就咬下去,因为剩下的果子已经被寒月一把塞进嘴里,他看见的,是寒月眉眼间倾刻的满足感。他相信,如果他吃下这颗果子,他也会像寒月那样开心的。
可是,咬下果子的那一刻,酸涩的感觉充满了齿间,眼泪瞬间又掉了下来。
粱担定定的看着笑做一团的寒月,他知道,他上当了,可是,偏偏他觉得寒月笑起来的样子很温暖很温暖,让他忘记了父亲打在身体上的疼,忘记了果子的难吃。
他固执的认定寒月救了他,是他一生都报答不了的恩情。
三、时光流转
从那以后,粱担开始像个跟屁虫一样粘着寒月,开始一口一个“月月姐”的叫寒月,而寒月也乐意带着粱担去街口拐角的书店租小说,或是带着粱担去公园的池溏里捉鱼,或是跟谁谁谁约会的时候把粱担当成她的小跟班。
粱担知道,每次有高年纪学生欺负自己的时候,都是寒月在保护自己,每次有好吃的,寒月总是会偷偷的留着另一半给自己吃。
就在粱担以为,他们会在这样的日子里一直一直下去的时候。
父亲的工作调任,连同他也一起要被带往另一个城市,没有寒月的城市。
粱担永远记得汽车开动时,寒月在车窗外转过身背对他挥手的场景。
他的月月姐永远是那个坚强,可以在他哭泣的时候为他撑起一片天空的人。
时光流转。
十年后的粱担18岁,就读于某知名大学,还是一样的品学兼优,不同的只是他已长成一个可以为别人撑起一片天空的男生,关于寒月的记忆像小时候美丽的棉花糖一点一点蚕食在记忆里,像被风化的石块,不忍心触碰。
四、游戏人生
十年后的寒月24岁,在某私企上班,每月领着不多不少的薪水,玩着游戏,这个游戏是网易推出的大话三,她总是喜欢一个人站在长安城墙上回想当年,当年的直执,当年的勇气,当年的所有。
寒月在游戏里的角色是天山雪。
这是个很少有人选的角色,可是,她却唯独钟情于她。
她知道。她这一生做不成痴缠的潇湘,更做不成妩媚动人的红蔷,她忘记是谁带她入的这个游戏,她忘记曾经的自己有多么的讨厌这个游戏,如今又是多么的沉迷。
所有游戏里认识寒月的人都知道,她是一个话不多,总是很深沉的女子。他们还知道,经曾带她入戏的人如今早已物是人非。却没有人知道,曾经爱得轰轰隆隆的他们,遭遇了些什么。
寒月没有像任何人再提及良子晨,那个从14岁陪她到24岁的人
。
五、再相逢
粱担再遇寒月。
居然是游戏里。
那天粱担和同寝室的宁风一起玩大话三时,回头间,宁风突然说,在他们区有一个女子也是你们市的,叫林寒月。
粱担乍听到“林寒月”三个字,喃喃的在口中念了好几遍“月月姐”,像被生生扯断线的风筝一样,一边下坠一边将往事解封开来。十年,那个宁风口中的林寒月真的是自己儿时依赖的月月姐吗?
一直到傍晚,粱担还是呆呆的坐在电脑面前,十年前的他,青涩稚嫩。十年后的他再提成这个名字却还是如此熟悉灼热。他很想这个林寒月就是自己要找的月月姐,可是,他知道如果不是,他的心会再空一次。
他坐在宁风旁边,他知道,他在等一个名字闪起。
夜深了,宁风去睡了,粱担还是以固执的姿势坐在那里,守着,等着。
十二点刚过,寒月无双的名字终于亮了起来。
粱担有些怯生生的移到鼠标,点开寒月的对话框。
他问:“你是十年前那个林寒月吗?你是那个我的月月姐吗?”
她说:“蛋蛋,是我。”
六、再相守
粱担放弃了在另一个区的号,在寒月的区申请了一个小号。
他开始勤勤肯肯的做任务,开始认认真真的挂法,他知道,在一个老区练一个小号太过困难。
游戏里的寒月偶尔也会带着粱担去杀杀妖,或是带整点星。
她还是叫粱担“蛋蛋”。
粱担却再也没有叫过寒月“月月姐”,而是直接叫她“寒月”。
寒月没有反对,这样安静妥协的寒月让粱担有一瞬间的错觉,这个不是那个他认识的月月姐了,他想象中的她,应该是会挥着拳头跟他说:“臭蛋蛋,又没大没小呢?”,或是应该很臭屁的跟他说:“来,叫姐,姐带你去玩”。
可是,统统没有。
他给她。她便安静接受。
他不给她。她便安静消失。
他的月月姐依旧会在他被欺负的时候,给她出头;依旧会给他很多很多好东西,她知道,他是来投奔她的;她知道,他是来守护着她的。所以,她给了他所有能给的。可是,却生生的把他和她隔开。隔在时间的长河里
。
七、再相聚
暑假的时候。
粱担特意绕道去了寒月现在上班的地方。
他站在楼角,他相信他会在人群里第一眼认出他的月月姐。
阳光午后。
从楼道里走出来的寒月果真如十年前粱担印象里的寒月一样,扎着及肩的马毛,喜欢穿着黑色的T恤,他从阳光里走近她,唤她:“寒月……”
她眯着眼睛,阳光酒在她的睫毛上,她走上前上下打量着她,很久很久,抬起右手亲亲的捏了下粱担的左脸,说:“嗯,我的蛋蛋终于从小帅哥长成大帅哥了。”
放下手时,粱担清楚的看见寒月右腕宽大的手镯下那触目的暗红色的刀疤。
粱担不可遏制的弯下腰呕吐起来。
寒月没有上前。只是缓缓的转过身,走回楼道里。她说:“粱担,回去吧。”
蹲在地上的粱担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撕声竭力。这是寒月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他终于意识到,在寒月的面前,他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而他的月月姐已经等不到他长大就已经枯萎。
八、纠结的挣扎
粱担回来后,病了整整七天。
很长一段时间,粱担每天都是在噩梦中惊醒,嘴中还喃喃的叫着“月月姐,月月姐……”,然后再像个孩子一样无助的抽泣。
他没有再去寒月的区。
他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去追究那条伤疤的来由。他宁愿相信自己要找的那个月月姐还没有找到。
他不敢再让自己去回想那个午后,他开始害怕毛毛虫,害怕蚯蚓,害怕一切宛如寒月手腕上那个伤痛的东西。
他从8岁一直到18岁的梦想,他那一直放在心底最深处的慰藉
。
悄然的破碎,碎片一点一点的落下,再长在他的心窝上,变成一颗颗不可拔除的芒刺。
九、空花
系统开飞升的时候。
寒月终于将名字改成了“空花”
而她一直固守的良子晨的“爱月无双”号,她终舍得解了这个号的将军,卖给了别人。她知道,十年的时间,她已经等成了一朵空心的花。而她终于相信她的良子晨在另一个天国里幸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