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回忆』十年

2007-10-24

  我出生的那个小镇在一个温暖的地方,温暖到冬天不会下雪,后来看到一个无比华丽的词语用来形容它——彩云之南,彼时,上一个叫云之南的论坛,常想着为何不用彩云之南这个更加华丽的名字,虽然在那里生活了那么久我从未看到过彩云。

  我在想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呢,其实,你知道么,我是听着你的名字长大的,之于你的盛名,你的形象当时实在是让我小小的失望了下,可是,我们就这样见面了呢。

  你姓唐,属鸡,于是我便在背地里叫你唐小鸭,后来又因着你喜欢吃小白菜我便叫你小白菜,那时,你会捏着我的鼻子说那你是不是大白菜吖,我笑着说是的,后来我想,为何我是大白菜而不是杨乃武,一般人总会做这样的联想的。

  那是个小镇子,所谓的小镇子就是,走在街上,大多数人和你有那样这样的关系,逛街的同时,你光顾着打招呼了,如果有了男女朋友,你还要小心翼翼的,不能表现的太过亲密,不然父母一早得了什么小道消息。

  对了,我是壮族你是苗族,关于苗族,大约是看了过多的武侠小说和香港武侠电影,我对苗族有太多的幻想,其实,现在想来真是可笑,你还不就是2个眼睛一个鼻子的正常人么,也没见过你表演过什么念咒下蛊的神奇本领啊。
  1997年,我第一次看到你,在我听说了你15年后第一次看到你,那是多么令人激动的时刻,我记得那是个有太阳的冬日下午。

  你穿了件咖啡色的夹克,头发凌乱,下巴上有些许的青色的胡渣,脚上穿了球鞋,颜色黯淡上面有些许的泥水印迹。

  我期待了你15年,可你却以这样的一个形象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多少有些失望,但之后的日子里,我依旧一次又一次回忆你当时的样子,其实,我多少是有些高兴的,因为你的样子,当时喜欢你的女生并不多。

  我记得你进门后先挠挠头发,然后不好意思的笑,我是你们的实习老师,教语文,刚才不小心走到楼下教室去了。

  我是语文课代表,你点名,头一个就点到我,你说,苏锦紫,那是一种只生长在苏杭的花,开紫白的花朵,也叫锦紫苏,对了,花语是无望的爱。

  后来我一直想你当时说的,无望的爱么,或许真的是这样,或许只是我过于敏感,想的太多,结果成了真了。

  那天我去交作业,你叫住我,说,锦紫,没想到是你,你爸爸他们好吧。

  是的,我们是世交,所谓的世交就是,父母相互认识关系很好,小孩子从小玩到大并且不停的被比较。

  可是我和他却没有从小玩到大,他出生后他父亲调职去了昆明,后来他念了师范回了这里,虽然没有从小玩到大我却听着他的名字长大,听说他酷爱打电玩,成绩却出奇的好,然后,目前念的师大,将来大约是做高中老师的,有留校的可能之类的。

  恩,很好,和以前一样。我习惯低头说话,声音很轻。

  以后说话的时候抬头,他批好的作文本放在我的手上,女孩子还是大方点好。

  大方点么,直到现在我依旧习惯低了头轻声说话,我想我的习惯是改不掉了,唐小鸭,你会不会失望呢。

  对了,1997年,香港回归的那年,我记得成天背各种奇怪的东西,准备一个香港知识比赛,小镇子上的学校总是有各种匪夷所思的比赛。

  唐小鸭,每当我准备开始怀念你的时候都要不停的搜索脑海,回想起来,似乎我和你没有任何合照或大头贴。

  月初的时候你跟着你的父母来我家玩,之于我,多少有些尴尬,后来你提起你曾经送我的某个手机挂件,我坚持说没有,于是整整3个小时我们都在争论那个小玩意。

  是了,当时我们都很穷,唯一的爱好是喝酒,当我还在念书的时候你便工作了,当高中老师,教语文,虽然是重高,但初出茅庐的老师向来是没多少油水的,但我们还是把大把的生活费换成酒精咽下去。

  唐小鸭,当我用这篇文章记念你的时候,你在想起我么。

  想来我也没留下多少过于你的记载,对于你的记忆,更多的,我用我的大脑来保存,我是个糊涂的人,不停的丢各种东西,我怕我把你写到纸上后有一天会把你丢了。

  回想起来,或许,我的确是爱过你的,可是回忆完了以后,我宁愿选择性的失忆。

  记得你成为我的男朋友的那个晚上么。

  那天我生日,朋友们帮我办酒会,买回来各式的酒,白的红的黄的,那天我喝了有生以来最多的酒,喝高了拖起你拼酒,喝完后你突然成了我的男友,简直是莫名其妙。

  后来我想,如果当时我拖起来拼酒的是其他男生事情会不会有些不一样。

  那时我以为这就是我的幸福,因为是世交,所以我们所谓的爱情没有太多的阻拦,家长们的默许让我开心的发疯,我以为你是我幸福故事的男主角,后来我才知道,我一直活在我自己的戏剧里,即便那是我自己的独角戏。

  事实上,我们意料中的很多事,都发生的太早,最后死于我们的青涩的偃苗助长,我迫不及待的试图抓住,我们飞快的拥抱接吻上床,分手,然后,复合,不停的分合。
2
  002年,我大三,在你念的那所大学边上的大专,念小学教育,英语,我以为这是我所谓的默契。

  那时我迷上了写信,可我最终没有给你写过一封,我曾打算给你写信,开了无数的头打了无数的草稿,从2002年的开始一直拖到2002年的末尾,那封信始终没有寄出,最后,在某次搬家中我随手撕碎了丢进了垃圾桶。

  有时候,我想,你在我心中是不是真的那么重要呢,我是不是只要随手,你就被我丢进了记忆的深处。

  是的,那时我给所有的人写信,男的女的,虽然大部分人看不懂我在写什么,那时候,我们刚分手不久吧,我和你的同事一起,他是我的辅导员,貌似交往。

  某一个夜里,我在师大后门看到你拿着副眼睛追着某个女生在某个酒吧门口和我擦身而过,我们的每段故事似乎都开始和酒精有了联系。

  我想你至今都无法懂我,因为我在你的面前是如此的惹人讨厌,或许是故意气你,或许是想让你记得我。

  后来我认识了拍子,她说,男人们没几个知道岩井俊二,其中几个知道的要不成了兄弟,要不直接是GAY。

  2003年,我已然毕业。

  你的生日是圣诞节,我开始在一所小学上班。

  某一个午夜僵持到半夜,我和你反复玩一个五子棋的游戏,用黑白棋子拼出一个个的心,好象小孩子,我挣扎着是否要发你消息的时候你打了电话给我。

  这个时候,人家介绍我的时候会说,苏锦紫,唐小鸭的前女友。

  是么,原来我已经是你的前女友了,似乎我们一直在很混乱的分分合合。

  2004年,考了自考,开始在你从前的学校念专升本。

  那时候突然觉得无比寂寞,不顾一切的想要和谁谁在一起,你不在我的身边。

  2005年,办好休学辞职的若干事情,告诉家里要离开,离开我生长了二十几年的城市,到浙江,一个终年阴冷潮湿的地方。

  那时候,习惯不写日记,开始在日记上写大段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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