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故事续写——两两相忘

2007-07-05

听闻
　　那牡丹阁窗外，印着“红蔷”二字的大红灯笼又在夜色中绽放了。
　　那么多的面孔在灯火中摇曳着。
　　易水寒。你真的死了吗？
　　易水寒。我们真的生死两相隔了吗？

　　慕容死了。整个京都沦陷。
　　心中的恨。心中的情。原来可以同时因为一个人而消失掉。
　　他们说：哀莫大于心死。
　　可是。我的心还没有死。
　　我相信易水寒的话。他会来带我走。
　　而我。终究没能如自己说过的那般洒脱。
　　这夜夜的惊醒。这日日的企盼。
　　我抬手抚上那安然插在发髻的红蔷薇。
　　默念。谁也没有亲眼看到。
　　我们。只是听闻。仅仅听的是你传我。我传你的耳边话。
　　而这传来传去间。又有多少真实？多少虚假？


遇见
　　她说。她叫潇湘。
　　她说。她以往曾经住在这里。
　　她说。她曾经为了一个人等了整整二十四年。
　　她说。她回来。只是因为她始终相信若是朝着一个方向不停的走。她和他使终会在宿命的某个终点相遇。
　　她说。她要等的。要找的那个人叫慕容。

　　我听着这两个字。
　　心里一阵翻腾。却突然间没有了以往骨子里的那种恨意。
　　她突然收回望向远处的眼帘。幽幽的道。你是红蔷吧？
　　我徒然一震。一个女子从千里之外寻来。
　　她爱的人。是我曾经深深恨着的慕容。
　　我爱的人。是她一直深深爱着的慕容的义气之交。
　　爱。我爱易水寒吗？在他可能已经不在人世的时候。
　　在这万千红尘楼阁中。我爱上了一个人吗？

　　一缕青丝恰时垂落在我的眼边。遮掩着我的思绪。
　　她又道。红蔷。你还要继续去恨一个可能已经不在的人吗？
　　我顿时。直直侧目望着她。她也不相信自己爱的人已经死去了吗？
　　她再次回到这里。也只是为了她相信那个她深爱的人曾经允下的诺言吗？
　　我望着她。那清秀的面孔。坚定的眼神。我只是默默的摇头再摇头。却始终开不了半点口。真的已经不恨了吗？
　　她说。人与人的遇见。原本就是造化。如今。我遇得你。或许正是慕容还挂念着你与他的仇恨。许是让我为他化解与你的仇恨。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有种云淡风清的感觉。我们都是直执于过程的人。而她却能如此淡然。我又为何如此放不下呢？

　　起身陡立于窗。窗外。夜色如水。日不过一瞬。恨又何其久？

岁月
　　岁月总是在不知不觉的等待中流逝。
　　久了。久到不知道自己因为什么在等待。
　　只像是一个跟随已久的习惯。如清晨绾发般自然。
　　长安街。仍旧灯火通明。
　　牡丹阁。仍旧歌台舞榭。
　　我倚坐楼台。努力的回忆着过往。

　　——泉涸
　　——鱼相与处于陆
　　——相呴以湿
　　——相濡以沫
　　——不如相忘于江湖

　　他们说。
　　我一直不忘。是因为我一直不舍。
　　于是一直等待。
　　他们说。
　　即使他真的没死。也该是把你给忘了。
　　否则怎会让你一等再等。一空再空。

　　我不语。
　　他们来了又往。他们不过是我生命中的过客。
　　他们只是想证明这世上没有天长地久的爱情。
　　因为。没有谁会活得比天长，比地久。
　　那么。这世上又怎么会有天长地久的爱情呢？


再见
　　再见易水寒。

　　是在唐王选妃的宫殿中。
　　一曲舞毕。唐王拍手称赞。说。红蔷真不愧是长安第一舞伎。
　　众大臣也跟着喝声称赞。我两颊浅笑，欠身谢赞。
　　抬头间。惊见唐王右侧威严的剑客。
　　易。。水寒。
　　我细细的惊呼出声。整个宫殿刹时寂静下来。
　　怎么？红蔷认识易侍卫？
　　唐王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句句敲在我的心上。
　　让我相信这是个事实。
　　原来。他真的没有死。

　　只见他缓缓趋身向前道：启禀皇上。首下并不认识这位叫红蔷的女子。
　　那陌生的眼神。那冰冷的声音。
　　我以为。我的心会很痛。是的。我承认。有那么一点痛。必竟他是我等了许久的人。而这个人却用如此淡漠的声音告诉所有的人。他不认识我。所以。真的有那么一点点痛。
　　我只能速度的敛眉，轻言道：好一个不认识。
　　我转身不顾其它。拂袖而去。
　　泪侧两旁。心已碎。


后记
　　再遇潇湘。

　　是在我离开牡丹阁的前一晚。
　　她说。我去宫中寻找慕容的时候。便曾听闻了易水寒没有死。
　　她说。可是。一个大难不死的人。却丢失了所有的记忆。
　　她说。人在命运面前。原来如此软弱。
　　她说。你真像我。一直等待。可是我们的结局却不同。

　　我取下那一直插于发顶的红蔷薇。
　　才发觉这是多年后第一次细看这朵原本粉嫩的花朵，原来，它已经如此枯黄。原来，所有的东西经历过岁月后。就已经支离破碎。

　　我们和爱情相遇。错过。再相遇。
　　而这再遇见时。隔了多久。爱不再了。空有相思又如何？
　　我远望了高高的宫墙。易水寒。希望你永远都不要记起我。
　　因为。那个时候。我或许已经忘记你了。
　　那么。又何必多一个想念不相见的人呢？

　　爱你。于是。请你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