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颜—杏花烟雨江南

2007-09-26

此日，爹爹在后花园，摆下小宴。妹妹将画一副‘杏花烟雨江南’图，隔着一层朦胧屏障，我在屏障后便弹奏一曲《幽兰》，因为有屏障，我也没有看到慕容公子，长什么模样。
《幽兰》本是一曲忧伤的曲子，想到那日杏林中的公子，以后便无缘再见，不由惆怅起来。一曲完毕，慕容公子说道，“忧伤之情被姑娘弹淋漓尽致啊，这里的菊花都要掉眼睛了。”我在屏障后说道，“慕容公子过奖了”。只觉这声音，有些儿熟悉，也没有细细去想，在那儿听过。
我和姒碧前去敬酒。绕过屏障，我惊愕万分，愣在那儿，肩在微微颤抖，怀里像抱着小鹿似的，心跳动的利害。他就是那日，我在杏林中遇到的公子。只见他对我微笑，笑中满是温柔。虽惊讶，但也不能失礼，不便相认。便和妹妹前去敬酒。
忽然，慕容公子哈哈大笑起来。
“姑娘是否还记得当日，在杏林中的事”。
“慕容公子，记性真好，尽还记得臣妾。”
爹爹惊诧，慕容公子便把那日，在杏林中相遇，告诉了爹爹。爹爹也哈哈笑起来，摇摇头，就敬起慕容公子酒来。姒碧，在一旁微笑，笑中更有含义似的。我和姒碧敬完酒，也不便久留，便告辞了去。
回来阁楼，姒碧回自己的房中画未完成的画。
我回到房中，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心中满是欢喜，终于又在见到他了，一夜久久不能入睡。喜悦之清，难表言语。
姒碧的画已画好了，她邀我一起把画送去给慕容公子。我也没有细看画得怎么样，便一起前往西厢。
慕容公子，时而看看画，时而看看我，他忽然笑道：“妙哉，杏雨、佳人背影画得入木三分。”
姒碧尽跟慕容公子一样，看看我忽然笑起来，我便觉得古怪。便前去看画的是什么。只见画中一青纱女子，手持花醉红尘团扇，立在杏雨中。那女子尽是如此熟悉，仔细看来，原来我是。
“姒碧，你太放肆了，怎么可以把我画在画中，送给慕容公子呢？小妮子，看我不打你。”边说边想追打姒碧，姒碧借机，躲在慕容公子的后面嬉笑道来：“慕容公子一定很喜欢这画吧，姐姐就给他吧”说着，就溜了出去。留下我和慕容公子两个人在房间内。我不知道如何是好，低着头，手儿也不知道该放在那儿，我想我的脸一定很红，因为我感到热热的。
“慕容公子，让你见外了，小妹生性调皮。还请公子，把画给我，我让她再另外画一副送来。”
“这画很美，我就要这副啦！”
我惊鄂的抬起头来。他正脉脉含情看着我，眼中满是爱怜，温柔。我的心融化了，‘怦怦’直跳得利害。我们就这样对望着，不知望了多久。忽然他伸手过来，摸抚我的头发。
“终于见到你了，自杏林一别，很早就想来看你了，但事务繁忙，一直抽不出身来。呵呵，见你的方式又特别又狼狈，竟然带着伤来。那日，在丰都县我中了敌人的埋伏，以为会死，所以就来到你家，想见你最后一面，幸好敌人的箭无毒，要不必死无疑”他莞笑道来。
“我宁愿，我们不见面，也不希望你受伤。”我眼前模糊了，我竟然担心起，如果敌人的箭有毒，便再也见不到他了。心里陈陈隐痛起来。
“傻姑娘，我不是好好的吗？”他轻轻抹去我的眼泪。
忽然，他府身轻轻的吻我的额头，把我拥入怀中，我感觉触电般麻麻的。闭上睛眼，享受他甜甜的吻，多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便留下了永远的幸福。
虽然相识不久，但在我心中感觉认识有几千年了，第一眼便注定了永恒，他的笑，在我心里烙下深深的印。

C
半月后，赋对我说：“我要回去了，出来快一个月了，再不回去，恐怕家里人会派人出来寻找。姒颜，回到家我跟我父亲说明，前来提亲。这一生除了你，我谁都不娶”
我羞怯的低下头，“我会等你的。”
爹爹早已备好马和随从，保护他回皇城。我们彼此尽管恋恋不舍不想分开，但他一定要回去的。
赋走后，我的整个心都随他而去了，没有他的地方是一片死寂。雨淅淅沥沥的连续下了一个多月，微风伴着雨水吹来，一片寒冷刺骨。后园的花儿、草儿也全枯萎，一片荒凉景象。树上的最后一片枯叶，也随风吹落，光秃秃瘦弱的细槁，让人总无由生出怜悯。我站在阁楼的边廊上，看着这毫无生气的一切，心情沉闷低落。他走后这么久，依然还没有他的任何讯息。我相信他，我会继续等他，一年，两年，十年。等他前来娶我，随他到天涯海角，不离不弃，不怨不悔。
三个月过去了，对我来说，像是过了三个世纪那么久。听说皇城里有位皇子要娶妻，皇帝颁下公告，全国同庆。本想是可喜的事情，可家里人个个唉声叹气。我在走廊转角处听到两丫环说道，“这慕容公子太薄情了吧，一回家竟娶了程咬金家的大小姐程月儿………”后面她们说的我已听不到了，我的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全身没点力气，心揪绞得利害，瘫软在地，那一刻我脑中空白，忘了要怎么哭，眼前一片黑。
醒来的时候，我已躺在自己的床上，爹爹和姒颜站在床边焦虑的看着我。
“女儿啊，这是皇上亲自赐的婚，慕容公子也无奈啊。”爹爹叹声说道。
“姐姐，算了吧，他生在帝王之家，婚姻大事也由不得自己。”姒碧边说边过来扶我坐起来。
“爹爹，姒碧，我会没事的，我想静静，你们先出去吧。”他们也没有再说什么，出去了。
时间在我身旁慢慢流淌，我把脸埋在自己的双臂里，什么都不愿意想，可他的睛眼，他的脸，他的笑时时都围绕身侧，我摇摇头，可挥之不去。我的泪无声流下，像断了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我似乎听到了皇城中敲鼓打锣，放炮竹，喜气洋洋的声音。赋换上红色的新郎服，骑上白色的马，迎亲队浩浩荡荡前去迎接他的新娘。程月儿有沉鱼落雁，艳冠天下之貌，父亲程咬金是皇城首富，好一对才子佳人，人人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