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寒露微寒

一

　　 宿舍里同学都陆续拉着箱子离开，一个一个走过来跟小诺道别。
　　 没有人问小诺为什么不回去，早在大一的第一个假期，这样的疑问就被问过，小诺总是沉默来回答。家，那不是我的家。心底一个声音。
　　 关于父亲的记忆，模糊而分散。为什么，突然她就成了一个没有父亲的小孩，从来没有人给她解释过。偶尔从外婆哀叹的呢喃中，小诺忽隐忽现的捕捉到自杀的字眼。
　　 母亲以奔跑的速度嫁给了另一个离异的男人，她从此拥有了一个法律上的妹妹。在那个所谓的家里，小诺生活了12年。她无法忍受母亲对那样一个男人的谄媚，无法忍受一个比自己矮一头的丫头对自己叫嚣，然后母亲怒斥自己：你是姐姐，你必须让着她。偶尔的反抗，会遭到那个男人的一顿打骂。
　　 即使这样，小诺也不怨恨什 么，起码，再没有人嘲笑她没有爸爸，起码，她可以顺利念到大学。可是，这12年，让小诺变成了一个不苟言笑的女孩，不，是冰冷的女孩。从上大学的第一天起，她就从心底对那个家说：再见，再也不见。
　　 小诺熟练的给自己冲了一杯奶咖，打开电脑，登陆游戏。
　　 大话3的界面，一个天山雪出现在屏幕上。手握孔雀刀，一脸淡定的站在西车。
　　 喜欢天山雪，喜欢她身上的那股坚韧，所以当初选角色的时候，毫不犹豫的点了确定。
　　 来玩大话完全是一个巧合，那是大一的时候，有次老师布置作业，需要上网查资料。那个时候的小诺还没有电脑，就去了网吧。同班的一个 男生，隔了几个座位向他走过来：“同学，那个，能不能帮个忙啊？”小诺一脸的诧异，望着来人。
　　 男同学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继续说：“呵呵，那个，你能不能帮我坐个视频啊？你今天上网算我请你的。”“什么坐视频啊？”小诺不解，一边已经被同学拉着 走到他的座位上。
　　 原来，同学玩了个游戏，在游戏里玩的是个女号，还跟别人结了婚。一时大意，那天坐了个有视频的机子，对方发来视频，无意中点开，虽然又匆匆关掉，可是这样 一来，不好推脱说视频没用，只好找枪手替代。出落的白净美丽的小诺，又是同班同学，自然成为了首选。
　　 “干吗要骗人？”结束视频后，小诺淡淡的说道。
　　 “额，我也不是故意骗他啦，他说送我件神兵嘛，那个神兵装备很值钱，人民币买好几百呢。”男生脸红红的说道，不时看小诺几眼。
　　 “神兵怎么获得？可以换成人民币的吗？”
　　 “可以啊，做任务得的，我号都没那么好的运气……”男生边玩游戏，边头也不抬的跟身边的小诺说。
　　 小诺没有听完，面无表情的转身走开，回到自己座位，心里暗想，游戏里的东西可以换钱的？
　　 我要不要去玩个这样的游戏？

二

　　 小诺接受了那个男同学的邀请，来到了大话3。
　　 小诺是带着挖金的心来到大话3的，“为爱西游”的广告，她不是没看到，可是她知 道，她不能，因为她首先要生存，她妄想脱离那个冰冷的家。而这一切，那个腼腆的男孩子是不知的。
　　 小诺很仔细的规划着每个月450的生活费，她梦想着，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自 己成为一个优秀的商人。
　　 小诺跟着小哲，练级杀怪，一发不可收拾。挣扎着到了黄色的名字，小诺在云 淡风清这个老区出没了将近一个月了。
　　 小哲，那个当初请她帮忙坐视频的男孩子，居然在2转的时候转了狐不归，彻底让那些追随在他身后的 人跌破眼睛。有没有遭到杀戮，小诺不知道，但是她知道，从她踏进那个区，她的身边就没有少过小哲。
　　 她没有师傅，因为她不想要师傅。没有帮派，因为她不喜欢帮派，她说太吵。 她说什么，小哲都默默的顺从。在小哲看来，这个冷冷的女孩子，是特别的。
　　 别人玩大话，是因为寂寞。小诺玩大话，是挑战寂寞，她不怕寂寞。

三

　　 “小诺，小哲是不是在追求你啊？”宿舍老大一边整理着床铺，一边发问。
　　 “对啊，对啊，经常看到你们一起呢~”邻桌的小满也附和道。
　　 “没有啦，我们只是一起玩游戏的。”小诺从作业里抬起头，辩解道。
　　 “别不好意思嘛，小哲很好的啊~长的不错，听说家里也很有钱哎~”一旁的小杨也发挥着她的八卦本性，继续说道， “小诺，你家不是不太好么，这不正好么……”话没说完，就让老大一个“卫生球”段了下文。
　　 小诺脸一沉，不做理会，继续埋头做作业，和小哲约好了呢。为什么答应邀请 呢？只是因为游戏。为什么愿意和他一起去网吧呢？一个女孩子，身边有个男同学陪伴，是安全点的吧。就是这样的吗？没有答案，不想有答案，小诺知道自己要的 是什么。
　　 以为小诺生气了，小杨有点慌乱，连连说对不起。
　　 小诺微微一笑：“没事。”
　　 “你刚才真是的，怎么这样说话嘛。”见小诺出了门，宿舍老大责备起小杨。
　　 “那她本来就是家里情况不好嘛，你看吃饭穿衣，还浪费钱去游戏，不就是泡 有钱小生？”小杨嘟囔道，“不过上帝真是公平，看她那个脸，长的……”
　　 小诺轻轻抿嘴，忘了带钥匙，折回想取的，不想听到这些话。遂转身，头也不 回的往宿舍楼下走去。
　　 风迎面吹来，带着丝丝凉意。是啊，你们衣食无忧，你们如花年龄，你们娇俏可人，你们可以一顿饭吃掉我一天的饭钱，你们可以一件衣服花去我一个月的生活费， 那又如何？想着宿舍里那几个丫头，这个时候肯定在翻自己丢在桌上的作业本，小诺心如止水。
　　 远远的看到，小哲在宿舍门外低头来回踱步。他，这个一直看自己脸色的小男生，是喜欢我吗？不然，总是这样鞍前马后的？可是，他的表情也如自己这般，一直很 淡定，不是么？虽然小诺一直坚持自己买点，坚持自己付网费，坚持着自己所谓的独立，游戏里还是收了小哲几件装备。那是小哲转了狐不归后，小哲把一套女人装 备给了小诺，说：反正卖了也不值几个钱，我又不继续做潇湘了，留着也没用，你拿去吧。
　　 小诺默默的接受，心想，迟早是要还给你的。

四

　　 小诺最喜欢的坐骑是白马，因为天山雪骑白马的样子，很有一种壮烈的味道。不知道是那一抹轻纱带出的江湖湿气，还是那手中紧握的孔雀刀，反正，小诺喜欢。 所以她做什么都骑着那匹白马。
　　 这天，小哲带着队，正在刷天。小诺一直挂着自动防御，本来做天都不需要女人的，小诺做天也只是为了练一转宝宝，最近世界上正在收一转宝宝。一轮刷 完，又一轮开始，速度还可以。
　　 这边，小诺开起另一个小号，去挂采集，预备天完了去冲作坊段数。
　　 那边，小哲带着队飞到花果，还没来的及点老猴子领任务。突然，
　　 请注意，这是pk战斗。
　　 轮回为你（小哲）：
　　 淡舞蔷薇：其他人跑，我只杀儛嘜。楽
　　 儛嘜。楽：皇宫还没把你杀傻么居然敢跑来偷袭老娘
　　 “小诺，快取消自动，点逃跑！”听到身边的小哲一声喊，小诺才切换画面，看到一副对杀的场景。
　　 慌忙间想按取消自动，可是，时间有时候溜的就是这么快，没来的及。
　　 对方来了一个昏睡，然后就瞥见队伍里的其他人都跑了，就剩儛嘜。楽和小诺。
　　 儛嘜。楽也想跑的，不想，逃跑失败。小诺心底掠过一丝鄙夷。
　　 淡舞蔷薇：不跑？那对不起了。
　　 浅笑微凉（小诺）：刚才自动了，现在跑。
　　 轻轻点了逃跑。
　　 屏幕上，一只凤凰迎面扑上来，直咬儛嘜。楽，就见那个小蝴蝶痛苦的挣扎，一下一下，居然是个伏法攻凤凰。突然，隔山了。凤凰撕咬一下，隔山一下。小 蝴蝶倒了，小诺也倒了。对面的大仙，又来了一个狂秒，一眨眼的工夫，小诺在无常的面前了。
　　 掉经验了，小诺直接掉了两及。（数据有误，请勿较真）
　　 小哲突然愤怒了，他知道经验对小诺来说多重要。
　　 世界：轮回为你：淡舞蔷薇，你个垃圾女仙，滥杀无辜，劳资做天，做的好好惹你了啊 你跑来偷袭 害我朋友掉经验 你给我等着
　　 淡舞蔷薇：我早说过 谁加儛嘜。楽这个贱人做任务，就要小心了 我也早喊了逃跑 是她不跑
　　 妖妖盟主：刷了一早上的世界，你都不知道蔷薇姐要追杀这个垃圾人么 还加她任务。
　　 儛嘜。楽：淡舞蔷薇你个贱人 自己男人管不住，还跑来偷袭我 你给老娘记住，我跟你没玩
　　 小诺站在轮回寺里，静静着看着世界上的叫嚣。原来，是因为一个男人，两个女人对杀，真可笑。
　　 世界：一步杀人：轮回为你原来是叫轩哲ご漓吧 你个垃圾人妖，骗了劳资那么久 你也好意思吼世界 怎么死的不是你
　　 身边的小哲还在敲击键盘，脸因为愤怒，冷浚显白。
　　 “算了。”小诺拉了拉小哲的手臂，“我说算了。”
　　 小哲定定的看着小诺：“你都掉级了，就这样算了？”
　　 “我说算了。”小诺是不想他为她去杀，或者是去被杀，再受损失。
　　 小哲看到小诺眼里的坚定，沉默。把打下的那些未发出去的字，一个一个按取消掉，然后下了游戏。未留一语，起身，走向网吧吧台，把两台机子的钱都付掉，推 门，走了出去。
　　 小哲心里在懊恼的，那个人骂的真对，为什么死的不是自己，死的为什么是小诺。小哲又在责备自己，为什么不关注世界一些，加了那个招敌的女仙一起做 天。小哲在黯然神伤，原来，我连游戏里，都不可以保护她。

五

　　 就当每个人都认为小哲在追求小诺的时候，就当小诺也快要以为小哲是对自己有想法的时候，突然小哲不再整天粘着小诺了。
　　 偶尔下课，坐在前排的小诺可以瞥在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小哲，趴在课桌上睡觉。
　　 那天把你说生气了吗？小诺心里问，却总是不敢上前去确认的，因为她是小诺。
　　 两人的生活仿佛失去了交集，再也不会相约一起去网吧。一个人的时候，小诺在网吧常常会遇到主动索要QQ号的人，小诺便再也不去了。
　　 小诺以为，她要和大话3说再见了。不想，生日那天，收到了奶奶送她的生日礼物，居然是一台笔记本电脑。奶奶，是她唯一觉得温暖的称呼了吧。她可以在奶奶 的脸上捕捉到父亲的样子，体会到家人的温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奶奶很恨母亲，总是不允许母亲进门，所以母亲也不允许小诺去看奶奶，以此作为报复。
　　 有了笔记本，小诺便在宿舍开始玩游戏，校园网怎么算都是比去网吧划算的。
　　 小诺拼命跑钱，攒钱，练小号挂采集，拼命冲作坊。
　　 期间两只宝宝都练到了100及，原来她都是丢给小哲去训了转的，因为她没有帮派，可是小哲已经很久没有主动跟她说话了，寡言如她，断是不会主动先去开口 的。尽管好友里小哲的号一直都是亮着的，小诺没有更新，如果她更新了就会发现，小哲号已经升了好几级，这个速度，是不正常的。
　　 小诺终于决定加入一个帮派，加入一个小小的帮派，加入一个安静的帮派。
　　 世纪风云，人数45，一级。点申请，竟然顺利加入。
　　 小诺不知道，这个帮派是个正在建设中的帮派，是几个帮派合帮重新建的一个帮派。她更不知道，为她开门的人，是误把她当成了其中某一个帮派的人加进来了。
　　 进来的小诺，问：
　　 帮派：浅笑微凉：帮里现在可以训宝宝吗？
　　 寳寳要开心：现在还不可以哦，我们正在建呢。
　　 浅笑微凉：哦。
　　 莫语君倾：再说，你现在成就也还没回来呢啊，没成就也训不起来啊。快来帮里，和我们一起建矿场吧。
　　 浅笑微凉：哦。
　　 小诺真的去了帮里，和大家一起建设帮派。大家热火朝天的一起聊天，一起跑帮派任务，虽然小诺一直不语，只是看着他们聊，可是，她居然突然觉得建设一个帮 派是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六

　　 忙于考试，小诺几天没上线。
　　 再上来的时候，帮派里热闹非常。小诺看着那刷动的帮频，愣住了。点开帮派信息看，居然已经三级帮派，居然190个人。
　　 系统提示 墨染流年加你为好友。
　　 你把墨染流年加为临时好友。
　　 墨染流年：你原来是哪个帮的？问了几天了，都不知道你这号是哪个的小号，我也就没动。
　　 浅笑微凉：我原来没帮，这是我的大号。
　　 墨染流年：那你怎么进来的
　　 浅笑微凉：加的啊。那天想加个一及小帮就加了这个，怎么帮派升级这么快。居然这么多人
　　 墨染流年：呵呵，帮派本来就是在建设中啊，我们这个速度也不算快了。怎么，人多热闹不好吗？
　　 浅笑微凉：你不觉得吵么
　　 墨染流年突然觉得这个级别不算高的小女人很好玩，当下决定，把她留在帮里，也轻轻把浅笑微凉拉进了好友名单 里。
　　 墨染流年：你玩了这么久都不参加帮站的吗？我看你贡献度不高，帮派成就也是0，以后要积极参加帮站哦，帮站经 验很多的
　　 浅笑微凉：是吗 怎么参加啊
　　 墨染流年突然不知道怎么去回答，他现在很想知道，这个女人号是怎么升到1转116的。
　　 墨染流年：你没有拜师？你师傅是谁？
　　 浅笑微凉：等一等。小诺飞回门派看了看，然后回过去：我师傅是菩提老祖
　　 墨染流年给她打败了：不是，是游戏玩家的师傅，算了，你肯定没有。你是跟人来一起玩的吧，建议你去看看官方网 站
　　 浅笑微凉突然发觉，原来离开了小哲，自己对这个游戏是这样的陌生。
　　 原来离开了小哲，那些所谓的独立都是泡沫，原来我依赖了他这么久，这么久。

七

　　 帮派：苏家大小姐：有谁认识轮回为你吗？
　　 墨染流年：怎么了？大小姐。
　　 °兔小轩：我……不认识
　　 苏家大小姐：没什么，他杀了我一个朋友。好几天了天天追着她杀
　　 墨染流年：谁这么倒霉 什么深仇大恨，要这样
③岁就很拽：这个轮回为你，原来是个潇湘吧，后来转的个狐狸啊。
花づ锦天：恩，是个人妖，听说原来不是骗了好多人么？居然也敢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居然还敢继续在这个区混
　　 苏家大小姐：淡舞蔷薇啊。也不是说怕他轮回为你，这天天杀，是觉得杀烦了。
　　 轮回为你，不是小哲吗？淡舞蔷薇，不是当初误杀我的那个女仙吗？
　　 这厢小诺心里一咯噔。遂即想发个信息给小哲，这一刻也不管谁先开口的问题了。
　　 对方拒绝收信，这是怎么了？对于新手小诺还不清楚小哲在坐牢，只是莫名的担心起来。
　　 拿起桌上的手机，按下那个许久不曾闪现过的号码。
　　 “喂，你号怎么了？”
　　 “我在坐牢，你，你怎么给打我电话了？”语气中明显夹杂着惊喜和兴奋。
　　 “哦，我发信息看拒绝，所以打个电话问问。”平淡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
　　 “我把那个，就那个杀你的大仙杀了好几次。”小哲顿了顿，“我这些天，恩，没陪你，你生气了吗？我收了个高级 守护，还买了神兵和宅子……”
　　 “没事。”小诺打断小哲的话，“别去杀了，没意思。”说完挂了。
　　 他去买了高级守护，买了神兵，买了宅子，他是用了生活费吧。是不够用了吗？所以不能再一起去网吧，所以不好意思再出现在我的身边？木然的倒了一杯水给自 己，不太适应，小哲的声音又在耳边这么近距离的响起，我需要定一定，小诺对自己说。

八

　　 小诺主动m了墨染流年：那个轮回为你，是我的同学，上一次我被淡舞蔷薇误杀，他气不过，所以他才这样，我已经叫他别杀了，你能帮我给那边的人打个招 呼吗？如果非要杀，我去给她杀回来。
　　 墨染流年：额，我和淡舞蔷薇也不是很熟呢，不过我和大小姐打个招呼。
　　 小诺：谢谢你
　　 墨染流年：不客气。
　　 后来事情是如何处理的，她不知道。但是，她看到小哲以一种骑士归来的姿态，又回到了她的身边，无论游戏还是现实。甚至，假期也选择不回去，美名其曰：暑期 实践。
小诺找了份暑期兼职，是做家教。那是个父母离异的小女孩，才4岁，跟着爸爸生活。因为她父亲是个高级工程师，没有时间带她，所以需要找一个大学生家教。 其实家教内容就是陪孩子玩耍，教孩子念唐诗等等，很是轻松。
　　 小诺初见柯柯的时候，是很心疼的。白净可爱的脸蛋，一双澄净的大眼睛，不知道是年龄过小，还是她父亲把她保护的过好，她脸上没有一丝受伤的神色，小诺一刹 那就爱上了这个小女孩。
　　 大概是过了太久一个人玩积木的日子，柯柯几乎也在同时喜欢上了这个美丽的大姐姐。雇主清严是很乐见这样和谐的场面的，因为，他终于可以安心工作，终于可 以不再时时牵挂了。小诺，这个女孩子，是那么的让人放心，柯柯看起来是那么的喜欢她，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美好。
　　 从学校出发去柯柯家，要倒两趟车。小诺的工作时间是从早上8点到下午6点，因为，清严是这个时间段上班。开始，清严要每天早早的起来，把中午的饭做好 了，留在厨房里，他害怕这个女孩子什么都不会，饿到他心爱的柯柯。后来得知小诺会做饭，他便每天可以睡到第一束阳光照进窗台，洗漱完，和来上班的小诺一起 吃个早饭，聊一聊柯柯前一天在家的情况，然后安心的去上班。
　　 “姐姐，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像你一样漂亮？”当柯柯忽闪着大眼睛，天真的抬脸问她的时候，她忽然就想起了大话里自己的女儿。“娘亲，妞妞什么时候才可以像 娘那样飞檐走壁？”突然无比怀恋大话3游戏，突然想起小哲，想起轮回为你——那只白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