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墨社]第六期:狐心
2007-07-24
七、“妖孽!”一声冷喝。
狐狸抬眼,他已经是法师了,一手拿禅杖,一手握念珠。“慕容。”还是忍不住唤了他的名。
她已经停手,不再杀人,那群人在她眼里比野兔雉鸡还不如。冰冷的禅杖抵着她的下巴,“本来好心放了你,谁知道你妖性不改,看你满手血腥,今天我就替天行道。”他字字大仁义,没了烦恼丝,没了牵挂,字字冰冷。
狐狸一手抓着禅杖,“我知道你修为已经高不可测,要杀我易如反掌,你后悔当初放了我,我却不后悔当初遇到你。”
狐狸直勾勾盯着眼前这个男人,已经没了常人七情六欲的男人,脑海里开始浮现着自己修炼成妖,在人间的种种经历种种过往。曾经她千方百计想做人,但现在发现,做人还不如做妖。两行热流顺着脸颊一直滚到下巴,她抬手拭去,终于她也会哭了。哈哈,她不禁放声大笑。
法师见众人已经逃散出去,挥着禅杖向她袭来。狐狸没有躲,也没有回击,硬生生挨了那一下。
此时的他,即使是要抬手要自己的命,也没有初遇时那种危险的感觉。狐狸擦了嘴角的血,撑着再站起来。
“你现在知错了?已经太晚了。”说话间,法师收了禅杖。
“如果我只是凡人,也不可能待在你身边吧。”狐狸低着头自顾自地说着。
“你说什么?”法师上前一步,却看到狐狸忽然伸出爪子向自己飞扑过来,他挥手用禅杖毫不留情地打了过去,打到她身上时,才发现对方根本没有用力,也没有杀气。那时再想收回力道,却是收不住了。
人型被打散时,将会变回妖的躯壳。狐狸吐着血,喃喃地说,“我不后悔我不后悔我不后悔。”一点残念渐渐消逝。不后悔,不后悔做妖,不后悔做人,不后悔遇到你,不后悔报仇,不后悔死在你手上。
法师除了妖,带着一条狐尸离开了万花客栈。他有些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那狐狸不还手地被自己所杀,还念着不后悔,只好轻轻叹息。
人世间的情仇,如浩瀚海洋,一旦触及,便只能沦陷。连妖,也不能幸免。